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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冒死”食天下第一鮮河豚

2022-04-14 17:16:56大公文旅 作者:米廣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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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江南三月,草長鶯飛,正是品味“據(jù)其味消得一死”的好時節(jié)。美食家汪曾祺曾說:“江陰當(dāng)長江匯入海處不遠(yuǎn),產(chǎn)河豚最多,也最好。”饕餮之徒也好,生活在世俗煙火中的凡夫俗子也罷,春天吃河豚,遂成了讓人欲罷不能的享受,成了一種時尚,亦成了絕妙的舌尖體驗。

  河豚是鮮腴肥潤之物,自古以來,被譽為“天下第一鮮”。暮春時節(jié),春水泛濫,河豚最為肥美。此時,若不去品嘗一番河豚的美味,當(dāng)真是一種遺憾。長江下游的揚中、江陰、等地盛產(chǎn)河豚,當(dāng)?shù)厝税咽澈与嘌堇[到了極致,形成了讓人驚嘆的飲食文化。

  于我而言,吃河豚是一種獨特的味覺享受,更是一種心理上的滿足。河豚其體較短,呈紡槌狀,頭腹肥大,尾部較細(xì),腹部為乳白色,內(nèi)有氣囊,遇敵害時,能吸氣膨脹如球,全身上下棘刺怒張,敵不敢犯。所以,河豚又名吹肚魚、氣泡魚、雞泡魚等。河豚膠質(zhì)濃厚,食之粘口,古諺有云:“不食河豚,焉知魚味。食了河豚,百魚無味。”

  很多文人墨客因河豚的毒而輕易不敢嘗鮮,錯過了河豚美味,后來竟引為憾事,亦從另一個方面證明了河豚的美味。一年之春,我來到一家以擅烹河豚而出名的老館,菜館中以河豚命名的菜肴有十余種,如涼拌豚皮、河豚燒筍、紅燒河豚、白煨河豚等,令人目不暇接。當(dāng)時流行的吃法是“一豚三吃”,先紅燒,后燒秧草,最后泡飯。

  在急不可耐的等待中,紅燒河豚上桌了,躺在盆里的河豚約有半尺來長,無比肥碩。因為紅燒,魚皮形成厚厚的膠狀,醬紅色,甚是誘人。緊隨其后的是一鍋河豚魚湯,濃濃的淡白色魚湯,一股鮮美味頓時在鼻端升騰。聞著魚香,口水在嘴里打轉(zhuǎn),可是由于心理作用,遲遲不敢舉箸。

  為打消疑慮,總監(jiān)說起了烹食河豚的方法。河豚的毒素集中在卵巢、肝、血液、皮膚等處,烹制起來有講究,從清洗到烹飪,都需要經(jīng)過專業(yè)培訓(xùn)的廚師完成。經(jīng)過多年實踐,人們在烹制河豚時,也有一套安全的手法。趁魚鮮之時,剖腹去臟,然后加鹽、礬搓去黏液,再反復(fù)沖洗,至魚肉雪白無血絲時,即可安全食用。

  河豚肉脂肪含量極低,富含動物明膠,質(zhì)感極為彈韌,夾一筷子肉放進(jìn)嘴里,只覺得舌尖全是鮮美,口感柔滑,膠質(zhì)的皮口感獨特,嚼起來糯糯的,又有點一粒粒的小刺感,是一種極妙的體驗。吃完紅燒河豚,又喝起了濃白的魚湯。雪白的魚肉、鮮美的魚白融合在濃稠的原汁里,香氣四溢,鮮味十足。那種柔嫩的美,是任何語言都不能表達(dá)的,也是一種食河鮮的體驗。我被河豚徹底折服,將魚湯瓜分得一滴不剩,喝完之后,咂巴咂巴嘴,還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。

  河豚,一種帶有神秘色彩的美味,讓所有美食家都抵擋不住誘惑的美味。河豚也是一種有個性的美味,個性在于它的鮮美,在于它的劇毒。因為美味、劇毒,河豚成了“致命的誘惑”,引無數(shù)名人雅士競折腰,好食者前仆后繼。蘇軾曾寫道:“先生洗盞酌桂醑,冰盤薦此赪虬珠。似開江鰩斫玉柱,更洗河豚烹腹腴。”詩人吃荔枝時,仍念念不忘河豚滋味。梅堯臣曾專門作了《范饒州坐中客語食河豚魚》詩:“春洲生荻芽,春岸飛楊花。河豚當(dāng)是時,貴不數(shù)魚蝦。”有趣的是,清人秦榮光在詩中寫道:“一部肥拼一褲新,河豚出水候初春。”說的是有人喜食河豚,竟不惜典當(dāng)自己的新褲子,令人忍俊不禁。

  河豚以野生更好,毒性自然也更烈,近年來,長江里早已難覓蹤影,現(xiàn)在能吃到的只能是人工養(yǎng)殖的,價格也可以接受。生存,還是死亡,這是個永恒的問題。對一切吃貨,終極考驗就是愿不愿以“死的覺悟”來品嘗美食,而河豚就是那枚最魅惑的試金石。當(dāng)下正確地吃河豚,不用“拼死”就可盡享珍饈。(文圖:米廣弘,大公文旅特約作者)

責(zé)任編輯:王怡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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